Tuesday 30 March 2010

使用google docs 来做记账工具

一直以来都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主,所以想通过记账来控制自己的支出,不过离线的东西很难同步,而在线的东西还得注册帐号,不方便。也想过用google docs来做,不过只知道它可以做问卷,但对于在gmail里面直接打开的功能倒不是很了解,今天看了谷奥的一篇文章,于是也做了一个很方便的记账工具,以后对自己的支出可以有个直观的了解了,呵呵。

不过我现在才知道这个,也确实是后知后觉,实在是太out了-,-b 所以呀,有了google,世界多美好呀。好吧,我也把我的做法写一下吧,基本都一样的LOL

首先,在你的gmail->setting->labs 里面开启 Quick Link 和 Google Docs Preview in Gmail






然后到google docs, 新建一个spreadsheet->form,就会有这样的一个窗口









在里面填入你想要的问题,比如,花钱的时间,花钱的总额,花钱的原因,花钱的方式,等等等等, 然后把这个form 保存,再点击"email this form"就可以发到自己的gmail了。


然后在gmail里面打开收到的邮件,这个时候,在gmail 页面的左边栏有一个Quick Links, 选择add to Quick Links, 就可以把当前的邮件保存在Quick Links了,到时候要打开直接点击就可以了。然后每次填入自己花钱的项目提交就好,结果会自动保存到google spreadsheet上面。


确实挺方便的,当然google docs还有许许多多的很强大的用法,多用google总归是有好处的LOL

Monday 29 March 2010

NBA50大合影


从后排起,依次是:

大卫罗宾逊、比尔拉塞尔、摩西马龙、威利斯里德、威尔特张伯伦,比尔沃顿。

皮蓬、尤因、杰瑞卢卡斯、奥拉朱旺、罗伯特帕里什、戴夫考恩斯、比利康宁汉、埃尔文海耶斯、卡尔马龙,凯文麦克海尔。

乔治麦肯、韦斯昂塞尔德、朱利叶斯欧文、埃尔金贝勒、乔治格文、戴夫德布斯切尔、詹姆斯沃西、查尔斯巴克利,内特瑟蒙德。

贾巴尔、兰尼威尔肯斯、厄尔门罗、哈弗里切克、魔术师约翰逊、迈克尔乔丹、拉里伯德、哈尔格瑞尔、德雷克斯勒、里克巴里。

保罗阿里金、比尔沙曼、内特阿奇博尔德、伊赛亚托马斯、萨姆琼斯、斯托克顿、沃尔特弗雷泽、鲍勃库西、戴夫宾、奥斯卡罗伯特森、鲍勃佩蒂特,多尔夫谢因斯。

其中未出席本届50大巨星颁奖典礼的有三人。奥尼尔和杰瑞韦斯特因故未能出席。而“手枪”马拉维奇当时已经去世,由他的两个儿子代为出席。

Friday 26 March 2010

凯尔西气质类型测试

这是第三次做这个测试了,07年的7月份做了一次,结果是 劝告者(INFJ),08年的9月份又做了一次,结果是策划者INTJ),倒也没有太大改变,现在再做一次,发现自己的结果已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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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气质类型,更接近于创业者手艺者,是艺术创造者的一个分支。你在拥有艺术创造者类型共性的同时还兼具创业者的特性。




创业者(ESTP)

创业者能够推出一项事业,然后把别人吸引到其中,并说服他们相信并按照自己设想的方式进行工作,朝着他们希望的方向前进。他们的机变能力远远超出其他的能力,此外,他们的性格坚毅,也很适合从事训诫型的操作者角色。

适合的工作:
商人、推销员、仲裁者、谈判者、辩护律师、实业家、房地产开发商、演艺制作人。

适合的伴侣:保护者
征服内向保守和友善的保护者,并劝说他们暂时放弃谨慎和多虑的心情,多从事一些冒险活动,对于坚忍不拔、外向的创业者们来说,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他们是天生的冒险家和为所欲为的人。

关于家庭:
精力充沛、自然而无雕琢,非常像他们的孩子。会给他们最多的玩具、并鼓励他们进取,有时也和他们一道玩耍。但,往往会对孩子的软弱和胆怯显得不耐烦,并且,不会常和孩子聊天或者分享宁静的时光。

关于领导:
能够做出任何必要的努力,以获得别人对他们及其事业的信任感。他们擅长各种形式的说服工作:保证、信任、信心、许诺、明确、担保和信赖。他们喜欢交往、引人注目,凭借自身魅力与机智来唤起人们的重视,以轻松而富有鼓动性的行为吸引雇员赞同他们的想法,无论是出于娱乐的还是工作方面的。赞赏他们的人也确实很多,这类人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

一个博士生论文的致谢

在阮一峰的博客上看到了这样的一个博士生致谢: http://www.ruanyifeng.com/blog/2010/03/last_words_of_a_doctoral_suicide.html

“从进入大学到博士毕业,整整十年了。在这十年中,我过得浑浑愕额。

十年前,我身高170cm,十年后,我身高还是170cm。十年前,我体重60kg,十年后,我体重还是60kg。十年前,我一无所有,十年后,我还是一无所有。十年前,我眼睛明亮、有神,十年后,摘掉眼镜,我已看不清自己有多少个手指了。十年前,我声音洪亮、清澈,十年后,已经是慢性咽喉炎,声音嘶哑。十年前,我踌躇满志、指点江山、激扬文字,十年后,我心如止水,只求温饱。

当然,我也得到了一些东西。

十年前,我还是个农民的儿子,十年后,我成为了一个博士。十年前,我只懂得砍柴、种田、割草、放牛,十年后,我已经成为了一个懂机械、金融、管理的复合型人才。

但如果您问我这十年最大的长进是什么,我将告诉您:十年前,我十七,十年后,我二十七。”

nec笔记本键盘fn键的问题

今天用着笔记本,不知道为啥突然 jkluio几个键就变成了 123456。 囧啊

后来仔细一看,jkluio旁边刚好有蓝色小字对应着123456,还有p对应*,0对应这/之类的。然后觉得应该是fn键的问题,应该就还有fn键也是蓝色的-,-b

然后按住fn+j 出来了j,于是应该是按了什么键才让fn键作用了吧,于是上网google之

感谢国家,原来NumLk就可以了,是用来开关小键盘的,刚好,jkluio789组成了一个小键盘,天知道我是怎么把它打开的LOL

twitter可以预测你的睡觉时间

有一个twitter应用叫 sleepingtime, 它的目的就是来预测你每天睡觉时间,只要你提供一个twitter帐号给它

不过我觉得这个还是得对twitter的重度使用者才有效,我觉得就是根据用户在twitter上的活动频率来判断的

比如我的时间就不是特别的正常LOL

Wednesday 24 March 2010

世界语言发音荟萃

有一个很有意思的web2.0的网站:Forvo

初初用起来,还是很新鲜的,挺有趣的。

基本上来说就是在上面有世界上各种语言的各个单词的发音,都用由世界各地的人上传上去的。

作为一个用户,你也可以录制一段你的家乡话,上传上去LOL

同样,也可以了解一种语言的不同口语,比如,英语,苏格兰人和澳大利亚人就查很远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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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23 March 2010

王小波评绿坝和谷歌中国事件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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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起梁文道的一本书《常识》,其实很多东西本来就应该是常识,放着好好的桥不走,却非要摸着石头过河。

所谓 “中央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无非都是利益和阴谋”,”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观点,是否不承认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集体,总要有一些更加高尚的东西值得追求,即便是贵党,在拼命捞钱之余,也在仰望星空,施舍尊严吧。

凡事不问动机,只看结果。如果承认一个拥有多种声音的社会比只有xhs通稿的社会更值得信赖的话,如果承认只靠有关法律和红头文件执法比正大光明的审查制度更让人无所适从的话,谁在意某公司背后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贵国倘若不再有该评论已关闭,未明真相的群众也就少了许多。

某公司不是救世主,贵党也不是,没有哲人王也没有理想国,六十年前,《别了,司徒雷登》,如今,还有人再写一篇么?

似乎是梁文道说的,时评是应该速朽的,如今看着快二十年了的王小波的文章,是该赞叹王小波的目光敏锐呢,还是哀叹其实一直没有改变,细微的常识都已成为稀缺品呢

我喜欢他的两本杂文集《我的精神家园》和《沉默的大多数》

以下是转载的分割线,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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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9日,杰出的单口相声演员兼外交部发言人秦刚在被外国记者问及上网过滤软件“绿坝-花季护航”的相关问题时,他深情地回答:“我想再问一个问题:你有孩子吗?如果你有孩子,或今后将要有孩子,我想你能够理解广大家长对互联网上有害信息传播的担忧和关切。” 这位外国记者先生可能被无辜的孩子给噎住了,无言以对,但王小波在十几年前就对此作了绝妙的回应,原题是《艺术与关怀弱势群体》:

前不久在《中华读书报》上看到一篇文章,作者在北大听戴锦华教授的课,听到戴教授盛赞林白的《一个人的战争》,就发问道假如你有女儿,想不想让她看这本书?戴教授答曰否。于是作者以为自己抓到了理,得意洋洋地写了那篇文章。读那篇文章时,我就觉得这是一片歪理,因为同样的话也可以去问谢晋导演。谢导的儿子是低智人,笔者的意思不是对谢导不敬,而是说假如谢导持有上述文章作者的想法,拍电影总以儿子能看为准,中国的电影观众就要吃点苦头。大江健三郎也有个低智儿子,若他写文章以自己的儿子能看为准绳,那就是对读者的不敬。但我当时没有作文反驳,因为有点吃不准,不知戴教授有多大。倘若她是七十岁的老人,儿女就当是我的年龄,有一本书我都不宜看,那恐怕没有什么人宜看。昨天在一酒会上见到戴教授,发现她和我岁数相仿,有儿女也是小孩子,所以我对自己更有把握了。因为该文作者的文艺观乃是以小孩子为准绳,可以反驳他(或者她)的谬见。很不幸的是,我把原文作者的名字忘了,在此申明,不是记得有意不提。

任何社会里都有弱势群体,比方说,小孩子、低智人──顺便说一句,孩子本非弱势,但在父母心中就弱势得很。以笔者为例,是一绝顶聪明的雄壮大汉,我妈称呼我时却总要冠个傻字──社会对弱势人群当有同情之心。文明国家各种福利事业,都是为此而设。但我总觉得,科学、艺术不属福利事业,不应以关怀弱势群体为主旨。这样关怀下去没个底。就以弱智人为例,我小时候邻居有位弱智人,喜欢以屎在墙上涂抹,然后津津有味地欣赏这些图案。如果艺术的主旨是关怀弱势群体,恐怕大家都得去看屎画的图案。倘若科学的主旨是关怀弱势群体,恐怕大家都得变成蜣螂一类──我对这种前景深为忧虑。最近应朋友之邀,作起了影视评论,看了一些国产影视剧,发现这种前景就在眼前,再看到上述文章,就更感忧虑。以不才之愚见,我国的文学工作者过于关怀弱势群体,与此同时,自己正在变成一个奇特的弱势群体──起码是比观众、读者为弱。戴锦华教授很例外地不在其中,难怪有人看她不顺眼。笔者在北大教过书,知道该校有个传统教室的门是敞开的,谁都可以听。这是最美好的传统,体现了对弱势群体的关怀。但不该是谁都可以提问。罗素先生曾言,人人理应平等,但实际上做不到,其中最特殊的就是知识的领域……要在北大提问,修养总该大体上能过得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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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电脑还没联网,也想过要和Internet联上。据说,网上黄毒泛滥,还有些反动的东西在传播,这些说法把我吓住了。前些时候有人建议对网络加以限制,我很赞成。说实在的,哪能容许信息自由地传播。但假如我对这件事还有点了解,我要说:除了一剪子剪掉,没有什么限制的方法。那东西太快,太邪门了。现代社会信息爆炸,想要审查太困难,不如禁止方便。假如我做生意,或者搞科技,没有网络会有些困难。但我何必为商人、工程师们操心?在信息高速网上,海量的信息在流动。但是我,一个爬格子的,不知道它们也能行。所以,把Internet剪掉吧,省得我听了心烦。

Internet是传输信息的工具。还有处理信息的工具,就是各种个人电脑。你想想看,没有电脑,有网也接不上。再说,磁盘、光盘也足以贩黄。必须禁掉电脑,这才是治本。这回我可有点舍不得——大约十年前,我就买了一台个人电脑。到现在换到了第五台。花钱不说,还下了很多工夫,现在用的软件都是我自己写的。我用它写文章,做科学工作:算题,做统计——顺便说一句,用电脑来做统计是种幸福,没有电脑,统计工作是种巨大的痛苦。但是它不学好,贩起黄毒来了,这可是它自己作死,别人救不了它。看在十年老交情上,我为它说几句好话:早期的电脑是无害的。那种空调机似的庞然大物算起题来嘎嘎作响,没有能力演示黄毒。后来的486、586才是有罪的:这些机器硬件能力突飞猛进,既能干好事,也能干坏事,把它禁了吧……但现在要买过时的电脑,不一定能买到。为此,可以要求IBM给我们重开生产线,制造早期的PC机。洋鬼子听了瞪眼,说: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回答应该是:我们没毛病,你才有毛病——但要防止他把我们的商务代表送进疯人院。当然,如果决定了禁掉一切电脑,我也能对付。我可以用纸笔写作,要算统计时就打算盘。不会打算盘的可以拣冰棍棍儿计数——满地拣棍儿是有点难看,但是——谢天谢地,我现在很少做统计了。

除了电脑,电影电视也在散布不良信息。在这方面,我的态度是坚定的:我赞成严加管理。首先,外国的影视作品与国情不符,应该通通禁掉。其次,国内的影视从业人员良莠不齐,做出的作品也多有不好的……我是写小说的,与影视无缘,只不过是挣点小钱。王朔、冯小刚,还有大批的影星们,学历都不如我,搞出的东西我也看不入眼,但他们可都发大财了。应该严格审查——话又说回来,把Internet上的通讯逐页看过才放行,这是办不到的;一百二十集的连续剧从头看到尾也不大容易。倒不如通通禁掉算了。

“文化革命”十年,只看八个样板戏不也活过来了嘛。我可不像年轻人,声、光、电、影一样都少不了。我有本书看看就行了。说来说去,我把流行音乐漏掉了。这种乌七八糟的东西,应该首先禁掉。年轻人没有事,可以多搞些体育锻炼,既陶冶了性情,又锻炼了身体这样禁来禁去,总有一天禁到我身上。我的小说内容健康,但让我逐行说明每一句都是良好的信息,我也做不到。再说,到那时我已经吓傻了,哪有精神给自己辩护。电影电视都能禁,为什么不能禁小说?我们爱读书,还有不识字的人呢,他们准赞成禁书。好吧,我不写作了,到车站上去扛大包。我的身体很好,能当搬运工。别的作家未必扛得动大包……

我赞成对生活空间加以压缩,只要压不到我。但压来压去,结果却出乎我的想象。

海明威在《钟为谁鸣》里说过这个意思:所有的人是一个整体,别人的不幸就是你的不幸。所以,不要以为丧钟是为谁而鸣——它就是为你而鸣。但这个想法我觉得陌生,我就盼着别人倒霉。五十多年前,有个德国的新教牧师说:起初,他们抓共产党员,我不说话,因为我不是工会会员;后来,他们抓犹太人,我不说话,因为我是亚利安人;后来他们抓天主教徒,我不说话,因为我是新教徒⋯⋯最后他们来抓我,已经没人能为我说话了。众所周知,这里不是纳粹德国,我也不是新教牧师。所以,这些话我也不想记住。

注:本文原名“从Internet说起”,写于十余年前,作者王小波。

Friday 12 March 2010

ZZ七年之后

很久之前就看过,她的博客是我google reader里面的最早的订阅,因为很喜欢她的文字,相比于她的政论更喜欢她这样的散文,虽然正在看她的《民主的细节》-,-b 很喜欢她看着7年前的自己的描述,那些文字很舒服,很吸引人,就像透过她的眼睛看到了自己。博客里面的某一首诗歌,似乎就是从中间引申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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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后
刘瑜
1.
那年上飞机前圆圆的爸爸对我说:到了纽约,一定要随身带5、60美元现金,万一碰到抢钱的,这就是“保命钱”了。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告诫,于是我到了纽约之后,总是随身带着5、60美元的现金,随时等待被抢,等了好几年。如果那个迎面而来的黑人青年朝我拿出枪来,我就可以惊喜地掏出那些美元,说:你终于抢劫我了!
可惜7年来,这一幕始终没有发生。事实是,这些年我在街上遇见无数黑人青年,其中有n个曾经笑嘻嘻地对我说:“hey, baby, you’re beautiful。”但是从没有人对我说:“Give your money to me.”事实是,不但想象中的打劫始终没有发生,想象中的其它很多事情都没有发生。比如结婚生子,比如开始热爱学术,比如超越种族、文化、语言的障碍与世界各国人民打成一片。
而发生的事情却常常是没有想到的,比如911,比如在一个秋日的下午收拾东西去一个叫剑桥的地方。
说到和世界各国人民打成一片,这事的难度的确是我所料未及的,大约是我来美7年之后所有的“没想到”里面最没有想到的一个。以前我总觉得象我这样的民族虚无主义者,结交五湖四海的狐朋狗友还不是轻而易举,但是事实证明“文化差异”这个虚无缥缈的东西力量确实比我想象的强大很多。你和一个阿尔巴尼亚人可能政治观念、喜欢的哲学家、电影、电子游戏一模一样,你们甚至可以谈恋爱,但是somehow你们就是不能成为“哥们”。
这个 “somehow”是如此诡异以至于用“文化”去概括它都显得词不达意。
2.
我还记得到达学校的那天下午,00年8月23号,在学校住房办公室的门口,因为签房约要照片,我在路边翻箱倒柜地找照片。三个大行李箱,全锁着,一一打开找照片,急得大汗淋漓。
为什么我后来见到的119街和记忆中第一次见到的119街如此不同呢?是不是脆弱感会让一个建筑、一个街区、一个城市显得比它实际上的更高大呢?
“你知道,一个人到一个新的地方总是特别脆弱。”
后来我竟然做了住房办公室的兼职员工,后来住房办公室的主任在指导我怎么给新生签约的时候这样说。还有一个人跟我说过这句话,他跟我同一年来美国,去了另一个地方,很快结了婚,他就是用这句话来论证他为什么急于结婚。
年轻气壮的时候,我总觉得一个人因为脆弱而结婚是多么可耻的事情,现在我觉得这也没什么。人人都追求幸福,但是很多人的当务之急不是追求幸福,而是精神自救、不发疯、不崩溃、不象大街上的那个疯子一样高举圣经在车水马龙中高喊“哈里路亚”。
又想起刚到美国的时候穿的那双塑料拖鞋,脚背上镶着两朵小花。走在大街上,有人说:cute shoes. 我说:what? 他重复:nice shoes. 我又说:what? 他又重复:cute shoes. 最后,那个既不懂美国人赞美陌生人的文化又不懂英语的女孩逼得那个善意的路人停下来,凑在她耳边大声、一字一顿地说:I’m just saying your shoes are nice!
又不是抢钱,那么大声干嘛。
还有另一双鞋。牛仔的靴子,00年的生日礼物,由西岸来访的某同学所送。那次该同学还和我一起从事了我来美之后的第一次shopping活动。我们在H&M买了大约200美元衣服,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已经是巨额消费了。我们高高兴兴地坐公共汽车回家,但是下车的时候忘了把购物袋拿下来。就这样,穿着粉色滑雪衣的我,和穿着黑色滑雪衣的他,沮丧地走在纽约冬天的大街上,为丢失巨资购买的衣服而黯然神伤。
后来天就黑了,后来他就走了,后来在一场关于巩俐演技的辩论结束之后我们就分手了,后来我就把那双穿旧了的牛仔靴给扔了。
一个令人奇怪的事实是,为什么关于每一场恋爱,我们所能牢牢记住的,往往只是开头和结尾而已。
或者,如果关于这个人你能记住的只是开头与结尾,那么你们从来就不曾真正恋爱过。
3.
这7年,发生的事情是多么地少啊,简直像一场我所厌恶的蔡明亮的电影,到处是长镜头里面目模糊的脸,对话稀薄,情节漫无目的。
At some point, I lost interests in making my life a soap opera. At some point, I started pretending I’m not home when people knock on my door.
那么,我到底应该出于对极简主义艺术风格的欣赏而为自己的生活喝彩呢,还是出于对热烈生活的向往而为自己的生活哀叹呢?
也许发生的事情并不少,只是我对事件有一只巨大的胃而已。还写小说了呢。还博客了呢。还专栏了呢。还和蚊米演绎了一场可以让单田芳来讲解的章回体爱情故事呢。
其实仔细一想,我在国内的时候过得也挺没劲的。在清华的时候,不也是一个人,骑着一辆破自行车,独来独往。翻看当年的日记,里面并没有莺歌燕舞欢声笑语以及“阳光灿烂的日子”。“生活枯燥得令人痛心。好象是在看一本书,翻到某个阶段,奇怪地出现了些空白页,一页一页,全是空白。”
那我为什么老嚷嚷着想回国呢?难道就算寂寞,上面也要裹上一层热闹的糖衣?而今天的地球上,没有哪里比中国更热闹。
可是,热闹有两种,一种是充实和丰富,一种是鸡飞狗跳。
可是的可是,苍白也有两种,一种对能量的珍惜与节约,一种是荒凉与空洞。
如果从鸡飞狗跳退出之后进入的只是荒凉与空洞,或者反之,这还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吗。
4.
本来我还一直为离开纽约这个“大城市”前往剑桥这个“小镇”而伤感的,后来我想通了:在美国这些年,虽然我名义上住在大城市,但过得其实也只是“小镇”生活。除了在波士顿那大半年,来美7年,我活动的范围一直是一个叫做morningside heights的小社区:96街为南界、125街为北界、Riverside为西界、Amsterdam为东界,还不如剑桥大呢。
这么一小块巴掌大的地方,就是我的纽约,我的西伯利亚。
来美7年,我没有去过西岸,没有去过“南方”,没有去过阿拉斯加或者夏威夷。我并没有强烈的旅游的愿望。我成为一个全球流浪者完全是历史的误会。我骨子里的理想就是坐在村头那棵大槐树底下给孩子喂奶而已。
他们说人生是一场旅行,我怎么觉得人生就是从一口井跳到另一口井呢。
他们还说时光飞逝如电,那说的大约是中国的时间,而不是这里的时间。这里的时间是宽阔平静的河流,一点一点往前挪,还动不动断流的那种。
7年来我的村庄几乎没有任何变化。110街的Right Aid,113街的Mill Korea,116街的Ollie’s,112街的Labyrinth bookstore……当然,110街的Dynasty早就不在了,旁边的Café Taci也变成了一个墨西哥快餐店,新的West Side虽然重新开张,但是冷气大得我都不敢进门。
我想起有一回坐在110街的Starbucks,隔着玻璃窗,看见外面出了一场车祸。我看到的时候,车已经翻了,斜躺在马路中间的矮树丛中,警察还没有来或者已经走了,车里的人也不知道有没有出来,几个群众在围观,更多的人若无其事地从旁经过。那天下午的太阳特别好,好到马路中间的一场车祸都显得非常安详。
若干年后,想起我的纽约,我的西伯利亚,我的morningside heights时,我希望自己想起的,是这样的安详。
5.
24岁到31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算是一段“黄金岁月”的流失?我试图为此伤感,但却伤感不起来。时间嘛,哪一段和哪一段不是差不多。一想到一个30以上的女人为自己的年龄而自卑本质上是迎合男人的世界观和审美观,我就更觉得不能让他们得逞。
事实上,青春简直是个负担呢。它让你对生活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让你以为“世界归根结底是你们的”,现在好了,这误解消除了,该干嘛干嘛去,还少了上当受骗的屈辱感呢。还更好。
写毕业论文的时候看了不少红卫兵传记,从此简直讨厌青春了。年少,口号,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大地在你脚上,荷尔蒙武装起来的正义感,这些东西搅和起来,人就操蛋了起来。而这操蛋中最操蛋的一点,就是那貌似“反叛精神”中隐藏的谄媚情结以及herd mentality.
对,我31了,在异国他乡如你们所幸灾乐祸的那样变老了,但是我并不伤感。
6.
总还有些变化吧,比如说,政治面貌?其实也说不上什么变化,99年开始上网之后,因为网上辩论,发现自己在向理性底线不断退却的过程中,退到了一个叫做 “自由主义”的地方。其实从来没有刻意在某一个阵营里安营扎寨,但是接下来的7年里,我发现自己在几乎每一场政治辩论里、对每一件事物的看法里,都不断回归到这个立场,最后不得不承认这个立场对于我具有一种“地心引力”。
7年来,我已经从一个“自在的”自由主义者变成了一个“自为的”自由主义者。我并不以前更反动,但是我的反动比以前更顽固。
顺便说一句,我不认为自由主义是我的政治信仰,它只是我的政治底线。事实上自由主义真正关心的只是底线问题,而其它主义者关心的大多是蓝图问题。
不是没有过惶惑,not politically, but socially。过去7年,作为一个留学生中的右派,我渐渐意识到自己“双重少数派”的位置。在中国留学生当中,我当然是少数派。但即使是在美国学界,我也时常处于“少数派”的位置上。7年来目睹了美国高校越来越被乔姆斯基这样的极端左翼占领的氛围,而我特别反感这样的氛围,反感乔姆斯基等恨不得把那些“流氓政权”描述呈诗情画意的“和谐社会”的架势。
我想我骨子里其实挺neo-con的。当我说我灵魂深处是个“老头子”的时候,我指的“老头子”是那个已经死了很久的、现在已经被媒体搞臭了的、据说是新保守主义鼻祖的犹太移民Leo Strauss。
7年过去,作为一个Leo Strauss的当代中国女文青版,我逐步克服了“双重少数派”地位带来的孤独感。岂止克服孤独感,简直培育出了一股“我看你们能把我怎么地”的焦大感以及高尔基的海燕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我不再需要有意识、无意识、潜意识的herd mentality。用北岛老师的话来说:告诉你吧,世界,我不相信。
7.
如果我把过去7年的生活当作一个电影,放给7年前那个刚下飞机的女孩看,她会不会很失望呢?会不会失望到说“啊,就这样啊,那还是算了吧,我买张机票回去算了”?
来美7年,我最痛心的一点,就是自己没有如愿以偿地爱上学术。但是出于生计的原因,又不得不一直从事学术工作。不幸的是,对一件我并不热爱的事情,我竟然还有一点天分,至少足以通过考试答辩论文找到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
最近老看蚊米他们打Texas Hold’em,一个发现:抓到烂牌固然不幸,但更不幸的往往是抓到好牌--好但不是最好的牌。我的学术天分对于我,就是这样一副好但不是最好的牌。
以前王小波对“反熵”行为表示欣赏时举过一个例子,一个登山者解释自己为什么爱爬山时说:不为什么,因为这座山在这里。
没有比这更可悲的答案了。我为什么要读博士呢?因为“博士学位在那里”?我为什么要出国呢,因为“美国在那里”?
00年的冬天,在我还是西岸某同学的女朋友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曾经突发奇想,给他打电话,说:我想退学!我要考电影学院!
西岸同学当即给予了否定,为此我们大吵一架。
当然事后我并没有去考电影学院。我想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我嫌先下这个山、再爬那个山,路途太遥远而已。
可是有时候我会畅想:What if?
弗洛姆说,“逃避自由”是人的天性。在我看来,逃避自由的表现就是:“因为山在那里,所以我要爬山”。
读关于“延安整风”以及的著作,读来读去,结论只是:一切洗脑(整风)的成功要旨,不过在于帮助人们逃避自由。当一个体系能够用逻辑自洽的方式替你回答一切问题、并且保证这些答案的光荣伟大正确的时候,的确,还有什么自主思考的必要性呢?
Am I escaping from freedom by climbing the academic mountain in front of me?
这是一场多么不辞辛苦的逃避啊,几乎可以说是艰苦卓绝,从一个大陆到另一个大陆,从另一个大陆又到另一个小岛。
从前有一个女孩,她总是非常焦虑。有人问她: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焦虑?生活多么美好啊!她说:我也不服啊,但是没有办法,我缺乏智慧,总是要翻山越岭才能到达一个近在咫尺的地方,但是你知道吗?我有一种预感,我相信自己会越老越快乐的。
后来呢?
后来她就去了英国。

Saturday 6 March 2010

哎,我的itouch

就这么没了-,-b
快两k CNY的东西就这么没了。。。咋我就没有表示出一次心痛呢-,-b
杯具丫。。。。
其实还是挺郁闷的,唯一的庆幸么,难道是上面没有艳照么,不会再为这个时间上贡献一个“门”么-,-b
3点钟是我唯一有记忆它存在于我的手心的时候,就在楼下的那个bus stop。 然后么, 天气炎热,人容易头脑发热么,反正是啥都忘了-,-b
噢。。。前几天刚看了马伯庸亲王的东西, 该是 “祥瑞御免”说得不够多吧, 亲王的伟大力量都超越了中国,连这个南洋的小岛都笼罩之中了么。
这么说了,我的itouch也是丢得其所了。
写着写着,俺倒真的桑心了-,-b

Wednesday 3 March 2010

grp 搞完了

上午,做完 presentation 了,10点半开始,12点多结束,回到实验室1点了。
很累,很困,很渴,还很饿-,-b 可是又不想吃东西,于是就是早上7点多的时候吃了一碗面,到现在,估计写完这篇东西就回家去吃饭吧。可是回家里面还有一大堆东西要弄,回来之后啥都没管,就把电脑拿出来,把其他东西随地一扔就不管了,于是都攒到今天来收拾吧-,-b 可是在这之前,还是要先睡一觉的, 当然在睡觉之前要先吃饭的,在吃饭之前是要先回家的,回家之前是先要写好这东西吧-,-b
10点钟到了meeting room 1, 在调节投影仪和笔记本等东西,结果发现prof. terrence 进来了,很奇怪,才发现原来他记错时间了,囧。 于是他就走了,我就继续修改我的ppt了, 发现笔记本run起来就是慢-,-b 到了20多分钟的时候,prof. tan 来,于是和他聊着,prof. brown也来了,然后是prof. terrence. 还有 situ 和songyi过来捧场-,-b
于是开始说了,发现自己很紧张,声音明显在颤抖,真是杯具呀,还好,说着说着就OK了。 然后中间prof. terrence 就开始提问题了,纠缠了一会,还是继续说下去了。 binarization part 没有问题, 到了deblur part就是开始被challenge了-,-b 好容易坚持到了最后,开始提问了。
还是prof. terrence 准备了一些问题来challenge我, 我居然没有回答上来 b = Ax 在什么情况下是有解的-,-b 太。。。太....杯具了。 还有就是他在问 g = h*f , 很多情况下blur kernel是不知道的,而我回答了,只是在说有某些情况下是可以知道的, 结束之后 prof. tan 跟我说 prof. terrence 是希望我说出这个statement, in most situation, only the blurry image is known, and sharp image and blur kernel needed to be estimated. 囧。。。我好像就是在说这个,只是表达上也许让他misunderstanding了吧。 还有一个就是说明deblur是ill-posed problem的时候,unstable的使用没有表达清楚。
出来的时候我都以为我自己过不了了,等待了10来分钟之后,prof. brown 先出来说我过了,然后是我老板prof. tan. 后来prof. tan 再跟我说了一些问题,然后就终于可以收拾东西,结束grp了。 总的来说prof. terrence的challenge还是很reasonable的,最主要的问题是我自己准备的不够,有很多东西忘记了,sigh. prof. brown 还是很nice的,呵呵。 于是么最后也是我自己得继续提高的动力吧。
把这里最fresh的记忆记下来,也是提醒自己,要做的更好,准备得更充分些。 其实这本来该是一个fail的presentation了吧。 thx prof. terrence&prof. brown, and 我老板 prof. tan.有这样子不是很好的presentation的经历,有这样子的challenge,才可以学到更多东西:)

祥瑞御免,家宅平安

转载 马伯庸 亲王 的 两篇文章,实在是太经典了,《剧透的艺术》 和 《一些关于电影名字的闲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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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透的艺术》
这世界有许多种艺术,有的让人流泪;有的让人流血;有的让人流汗;也有的艺术让人先流泪,再流汗,最后流血;也有的艺术让人先流血,再流汗,再流泪——当然,后两者不再讨论范围之内。
怀尔特·斯杜尔勋爵在他那本名声昭著的《论我们时代的精神》给剧透作了一个定义:“剧透是一种高雅、精致的,是人类智慧的结晶。”沃纳·海森堡在《哥本哈根:我与玻尔不得不说得故事》里也提到:“我对核裂变原理的灵感,完全得益于剧透这一种智慧体操。剧透和核裂变的原理基本一样:用剧透去撞击阅读的乐趣,让它裂变,并释放出双倍剧透的乐趣。”
如你所见,以上的名人名言均属伪造,但这并不影响剧透的正当性。
那么,什么是剧透呢?
是在1977年5月25日的美国37家电影院前高举着牌子,告诉每一个买票的人:“黑勋爵是卢克的爸爸,他后来死了。”
是在1980年春节前夜的中国大陆,用大喇叭在胡同里用最大分贝拜完年以后说:“许文强一出门就被乱枪打死。”
是在1999年《第六感》放映到一半的时候,对还在同情汤尼-科莱特的观众说:“死的其实是布鲁斯-威利斯。”
是在1993年蹲在租漫画店门口,告诉手里捧着《金田一少年事件簿》的幸福少年们说:“悲恋湖杀人事件的凶手是远野英治,他没死,后来在《黑死蝶》里又出现了。”
是在2004年用群发EMIAL的形式告诉邮件列表里的每一个人:“圣杯就在卢浮宫里,耶稣有后裔,是索菲娅。”
是在2005年拿到首发的《哈里波特与混血王子》以后,先翻开目录页,然后打电话给等待中文版的朋友:“邓不利多死了。”
关于哈里波特,我有一位罗姓朋友作的更绝,他把自己的MSN名字改成“邓不利多死了”,然后不停地上线和下线。于是所有人——包括完全不想被剧透的不幸人们——悲哀地看着屏幕上MSN提示窗口反覆提示“您的朋友‘邓不利多死了’已经上线……”
可见,神圣的剧透并不违背道德,事实上它达到了一个很高的道德境界:剧透把真相带给人类——只不过时间稍微提早了那么一阵罢了。当对方知道情节后那一瞬间的错愕,真的,没有比这更好的奖赏了,之前为了提前知道剧情而付出的一切辛苦都得到了回报。阿门。
从广义的范围来说,耶稣是第一个剧透者,他剧透了自己在未来的死亡,但是他还不够彻底;而流传最广泛的剧透者并不是我、罗姓朋友、祝姓朋友或者任何一个单独的个人,而是一个巨大的团伙:他们每天靠剧透为乐,并在各地设置分部,让所有的人都第一时间被剧透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中国电视报》剧情简介栏目。
没有什么比推理和悬疑更怕剧透了,它们就想是雪人畏惧太阳一样畏惧剧透。我至今还记得我的第一次是在中学时。
那是一个夏日的黄昏,我的一位初中女同学一个人在教室里安静地翻阅着书卷,齐耳的短发,细腻修长的手指轻轻搁在散发着香气的书页上。夕阳轻柔地照进来,把一切都涂成金黄色,蝉鸣声声。
我抨然心动,带着笑容走过去,向她问候:“你好。”她抬起头来,露出文静的微笑:“你好。”我注意到了书名是《十个小印地安人》。
“你第一次看?”
“嗯,刚开始看。”她有些羞涩地点了点头,面色微红。
“法官后来死了,但他是凶手”
我平静地说完,以后扬长而去。
而剧透党的敌人则是动作片。比如《虎胆龙威》系列,这几乎没什么可透的,人人都知道布鲁斯·威利斯最后会胜,但在那之前会被敌人打成狗。《007》系列也是没什么能透的,人人都知道他会在开头日一个女人,在结尾时日一个女人,在中间日许多的男人。至于《洛奇》系列,你剧透以后对方的唯一冷漠回应就是:“哦,那家伙又上场了么?”
每一篇哲理性的短文,都会以一个发人深省的小故事结束,我也不例外。这个故事很短,但是很悲伤——我保证它就和《读者》里的小故事一样感人肺腑。
故事的主角是我的一位朋友。出于隐私考虑,我不能透露李霁的姓名,姑且称他为A吧。A是个住在新疆的汉人,北京读书,每年回家要坐上五十几个小时火车。
有一次聚会,A在席间忽然感慨,说现在市面上没有任何一种电子娱乐设备能够支撑全程,所以他决定今年回家带一些耐读的书。我们问他选了什么书,A回答说《三国演义》。
“什么?你竟然还没看过《三国演义》?”
“没怎么认真读过……”A老实地答道,浑然不觉他已经唤醒了恶魔。
周围所有的人眼睛都红了,大家彼此对视了一番,一起对他笑眯眯地说:“你知道吗?诸葛亮后来死了。”
“我知道!”A完全抓狂了,他泪雨滂沱。
我从来没如此快乐过,原来《三国演义》也是可以剧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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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关于电影名字的闲扯》
闲扯而已,没什么主题,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全是个人主观感慨。若是不留神诋毁了谁谁心爱的片子,莫怪莫怪。
《玫瑰玫瑰我爱你》英文歌词里有这么一句:“east is east, west is west, we are far apart.” 我在新西兰留学的时候,偶尔去中餐馆子吃饭,发现菜单上的中文和英文不尽相同。中文菜名基本都是四字一句,琅琅上口,而英文看起来不象名字,倒象是原料列表。比如扬州炒饭,就叫egg &vegetable fried rice, 宫保鸡丁就叫Red peppers, boneless chicken with roasted peanuts in a hot gravy,一点也不风雅。
后来跟老板娘熟了,聊起这事,她就说了个真事与我们听:话说当年有位华人来到新西兰,雄心勃勃要开个饭馆给那群洋鬼宣我中华圣菜。馆子开了,厨子请得了,执照也批下来了,谁想到开业才三天,外面就被抗议者围了个水泄不通。为什么?因为这店里有道菜叫红烧狮子头,老板直接直译成英文叫bouilli of lion head。结果惊起一群动物保护组织的人,心想我新西兰首善之地,平日就是看到只麻雀也要放生,这中国人竟敢公然卖起狮子肉,不能忍。亏这老板殚精竭虑翻字典翻出个法文单词bouilli,自以为风雅,结果却惹出这等祸事。
最后这事结局自然是老板登报道歉澄清,乖乖把菜名改回成pork ball,这才消停。
这个故事我后来听过N个版本,有说这餐馆是在加拿大开的,有说是在美国开的,有的还说那菜不是红烧狮子头,而是蚂蚁上树。
甭管这事的真伪,反正洋鬼子心地实称,不会起风雅名字,这是事实。外国人若是演《报菜名》,只消直接念饭店的原料进货单就够了。
饱暖思淫欲,在中餐厅吃饱饭就想看电影消遣,不免回想起当年钻录像厅的童年时光。那时节电影院里尽是雷锋焦裕禄,偶尔热闹的也不过大决战而已,哪如录像厅里“魔鬼终结者”
、“杀人惊魂夜”来的刺激。
后来科技昌明,录像带换成了VCD,又换成了DVD。我也年岁渐长,洋文总算也识得几个,再找来洋片子来看,不免会扫上几眼英文标题。时间长了,却发现原来这洋鬼子拍电影花样百出,起名字的艺术却跟他们起菜名一样,朴实无华。咱们中国人喜欢四字一句,或者五字一句,一则听起来丰满,二则读起来有节奏,琅琅上口。而老外显然没这爱好,四个单词组成的电影名少之又少,多是一字或者两个字就全部搞定。
当然啊,我可不是说他们名字起的不好,只是看的电影多了,发现许多如雷贯耳的名片中文译名威风八面,英文名却简单至极,就好像红烧狮子头成了pork ball一样。
就拿《魔鬼终结者》来说吧,这个中文翻译名声赫赫,而英文原名就是简简单单一个单词terminator,没花活儿也没花边儿。加州州长的另外一部猛片《蒸发密令》还原成英文,只不过也是简简单单一个单词:Eraser,原意是擦除器、橡皮。说实话……比之中文名的震撼程度,这两个英文名的感觉可差的太多了。若是我当年看录像时看到的是《结束的人》和《擦除》,铁定不会进去看的。
其实这类“一词通”的名字是好莱坞电影里十分常见,大概美国人喜欢一目了然,不喜欢拐弯抹角,能找到一个字表达出含义的,绝不用两个字,只求意思到了便罢。
比如去年那超豪华阵容的垃圾片“木马屠城”,中文名甭管贴切与否,好歹色香味都有,主谓宾俱全,英文名则一个字“Troy”,国人见了总觉得淡薄了点。
还有那“黑客帝国”和“22世纪杀人网络”,我承认这两个名字俗气不堪,都不靠谱儿,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俩名字很吸引眼球。再回过头来看英文原名,就是Matrix一个字而已。后来两部学乖了,加了副标题,也不过两个单词Reload和Revolution。真是惜墨如金。
金凯瑞以前有部名作《变相怪杰》,中文名翻译的也不错,而英文仍旧是一个字,而且既不如TROY有文化底蕴也不象MATRIX一样新潮,连四级没过的中国大学生都认识:MASK,面具。
还有斯皮尔格格大爷去年跟汉克斯老爷、泽塔琼斯老奶奶合拍The Terminal,眼神不好的只怕跟The Terminator弄混,好在中文译者发挥了一下才情,渲染成了《幸福终点站》,才算提炼出这部片子的整体色调。
有一部片子我特别喜欢,电影讲的是主角在一个电话亭里被人拿狙击枪瞄着,只要他胆敢放下话筒就会被杀,于是主角只好不停地听那人唠叨,直到濒临精神崩溃。很不错的片子,节奏也罢,演技也罢都可圈可点,只是英文名单调的紧,叫the phone booth,直译为电话亭,让人看完这名字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片子。我记得当时在电影院里还有几个傻大黑粗的新西兰小MM,散场的时候一边离开一边抱怨说还以为是浪漫爱情片呢。真是新西兰窦娥,冤呐。
即使是那部感动了天下无数怨男旷女的泰坦尼克号,原名也只一个字TITANIC。亏得这单词长,一个单词足够翻译成四、五个中文音节,叫泰坦尼克也罢,铁达尼号也罢,都符合中国人四字一句的节奏美学。当年那轮船要叫个rose、mary、john什么的,真不知道这电影名该怎么起了。
其他的例子更是不胜枚举,近两年的几部名片什么Sign(恶兆),Hole(鬼地方),Identity(致命ID), Forgotten(灵异拼图), Village(灵异村庄),others(小岛惊魂)全是单字蹦出来。什么?你问怎么这全是恐怖片……晤,个人爱好,个人爱好。敢情编剧导演偏要学五散人里的冷先生,就会说些“小心,怪鱼,吃你”之类言简意赅的单字。
按说恐怖片嘛,怎么也得在标题上渲染渲染,好钓钓观众胃口。光看我刚才列举的那几部片子的中文译名,俗归俗,也能叫人悚然一惊。可若单单列举英文名的话,恐怕大家都以为是托福词库呢。那The others中文翻译成《小岛惊魂》虽然恶俗,我们也实在不能怪译者,试想若是直译THE OTHERS成“他们”,该是何等乏味呵。
这还算是有创意的,以前我每次去恐怖片栏柜租片子,满眼见的全是DEAD、DEVIL、HORROR、TERRIFIC,FEAR,就这么几个词反覆组合排列。就连彼得·杰克逊,也让我逮到他早年的一部精品Braindead, 大名鼎鼎的《群尸玩过界》。近年还连续看到了几部什么THE HOUSE OF THOUSAND DEAD(千尸之屋), THE DAWN OF DEAD(僵尸的黎明),全是同一类。我唯一觉得名字起得又酷又有创意的是一部叫EIGHT LEGGED FEAR的片子,直译为八脚怪,讲蜘蛛吃人的,颇有味道,只可惜那是一部大烂片………唯一的异数大约就是I know what you did last summer系列了(我知道你去年夏天作了什么),很少见好莱坞电影名起的如此罗嗦的。唯一能与之比肩的恐怕只有How to lose a man in ten days.
当然啦,我也不是说一个字的名字就不好,有些电影用一个字点到为止,剩下的留给观众细细品味。你象老梅尔·吉布森的Patriot《爱国者》就挺好,多一个字都嫌做作。同样还是他的The Passion Of Jesus, 也是恰到好处,两个字颇有内敛的激情,反倒是中文译名《耶稣受难曲》不着四六。
但这样就有一个大问题。有些单名的电影,用词比较偏,诸如Troy, Exorcist(驱魔人,又译大法师),都是老百姓在日常生活里几万年也用不着一回的词,也罢;但那些象Village, Others, Delivery, 这些单词的使用频率都特别高,就比较麻烦了。现在每一部电影都会建一个网站,地址就是电影名字加后缀;象这类以单个常用词为名字的电影,域名早被占完了,所以他们不得不在名字后面加THEMOVIE用以区别。我每次看见预告片上这么写,都担心如果大家都用常用词,以后会不会把域名都浪费完。
不过要说老外脑子不转筋,也是冤枉。其实人家也玩意境,还是有不少名字起的既含蓄又典雅,首推the silence of lamb《沉默的羔羊》,英文已经是韵味说尽了,中文即使直译也一样味道十足。就着霍普金斯那两道湛蓝色的邪恶眼神,光是回味这个名字就让人浑身起寒战了。《出水芙蓉》,英文叫million dollar mermaid,两个名字虽不尽相同,但都值得反复品味。Lolita《一枝梨花压海棠》则上升到了一个新境界,可惜Lolita这个词已经被一些Lolicon污染了,还有Wind Talker(风语者),Horse Whisperer(马语者),Walk In The Cloud(云中漫步),都是取其神而不着相的典范。
偶尔也有玩玩文字游戏的,象威尔史密斯那部Wild Wild West(飙风战警),光看名字就让人想乐。至于小汤哥的Eyes Wild Shut,连中文名都玩了个花活儿叫《大开眼戒》,相映成趣。还有金凯瑞的Me, Myself & Irene,两个不同的第一人称代词搁到一起,充分表现出电影里主角精神分裂的特点。
成龙在好莱坞拍的那两部片子,shanghai noon和shanghai knight,其实也是文字游戏的一种。电影里当然跟真正的上海毫不沾边,其实shanghai在英文里和China一样也代表中国的意思,只是词性更偏向于贬意,因为shanghai还有一个词意是拐骗、诈骗。窃以为成龙用这么一个字用片名,实在有些不妥。扯远了,Shanghai Noon——中文翻译叫赎金之王,假大空,不去理它——其实玩的也是一个谐音,为的是向美国西部名片High Noon致敬。(题外话,High Noon这部片子有一个中文译名叫作龙城歼霸……),所以才会把命名为xxx hai noon。而第二部呢?叫作Shanghai Knight, Knight意思是骑士,但是K不发音,所以Knight发音和night一样,前一部既是Noon正午,那么第二部自然也该是晚上Night了,这里是个谐音双关。可惜成龙不拍第三部了,不然第三部的名字不知道是该叫Shanghai mean knight, 还是Shanghai Down…………
外国人在翻译中国电影名的时候,就好像对付中国菜一样,甭管你中文名叫什么,一律按电影内容直译;说的语文课点,咱们起名字追求的是中心思想,而外国人起名字要的是段落大意。《十面埋伏》在海外上映的时候,英文名叫作“the house of flying daggers”(其实如果他们认真看过这片子,就该知道剧情大意不是飞刀门,而是 wild fuxking time and time again),《霸王别姬》更过分,叫Farewell, My Concubine,直译别了我的小老婆,真是毫不含蓄,直切实质。所以要是有机会去国外的录像带店逛,看到名字拖的老长老长,甭问,90%是中国电影。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那部Crouching Tiger and Hidden Dragon《卧虎藏龙》,也不知老外念着绕不绕嘴。反正我单知道新西兰电影院很郁闷,他们的横条信息屏幕显示不下,于是干脆简称为CTHD。
其实如果看港片看多了,仔细注意中文下的英文字幕,就会发现虽然那些都是港人自译,也能发现不少奇趣之处。史迪芬周的片子人人都烂熟于心,《唐伯虎点秋香》的英文名就叫the fighting scholar,大见异趣。一代不朽之作《英雄本色》,英文翻成a better tomorrow,比照电影结尾之处,叫人读之心中一酸。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周润发曾经拍过一部严肃题材的郁达夫传奇,英文叫the cheery blossoms, 可以说已经超越了中文冷冰冰的传记色彩。而近两年的香港电影奇迹《无间道》,则充分考虑了外国人不懂佛经的现实,直接了当翻译成Internal affairs, 还好,还好不是Continuing suffering from Hell。
既然说到这个,就不能不提到广大港澳同胞和台湾同胞了,他们创造了很多神迹,很多乏味的英文名经他们的手化腐朽为神奇,但也有一些化神奇为腐朽,或者化腐朽为更腐朽。
普通一点的,象是把金凯瑞的liar liar翻译成《大话王》,Me, Myself & Irene翻成《一个头两个大》,都是平凡中见闪光。有些文学素养都特别高,喜欢逮找机会就要发挥一下。有些发挥的恰到好处,给片子添色不少:比如Top Gun翻译成壮志凌云,形散而神似,可谓神来之笔;Bridge of Madison Country译成廊桥遗梦,更是比原文胜过一筹。有些则才情太盛,把The Sound of Music翻译成仙乐飘飘到处闻、真善美,就真叫人毛骨悚然。
说个题外话,the day after tomorrow在国内被翻译成“后天”,被人嘲笑。我觉得不冤枉,这个标题的原意应了那句宣传语“the day after tomorrow, where we will be”, 强调的是明天过后无处容身的绝望,重点是“之后”。翻译成“后天”语意上没错,可原文中强调的重点却没有了,变成了一个单纯的时间代词,无法让人体会到面对未知未来的惶恐。何况从语感上来说,“明日之后”四字一句,也比“后天”也更符合中国人的节奏美感。
扯远了,拉回来。当年初见港台的翻译,觉得剽悍十足,什么终结者、标杀令、特急追杀,生猛到没边儿。可看多了就有点不是味儿,有些审美疲劳,暗地里嘀咕怎么老是这调调儿。最新的一个例子,WORLD WAR译作《强战世界》。
后来我为这事儿特意咨询了一个台湾mm,她听完挺惊讶,反问我:
“这不挺好的么?”
“可这译名和原名明摆着谁也不挨谁,怎么看呐?”
“可是多方便啊。施瓦辛格的片子,就一律译成XX终结者,布拉得彼特的片子,就一律译为XX追击令,尚格云顿的片子,就一律译为极度XX。只要一看片名,就知道是谁主演的了。”
“……………………”
我当时没吱声,心里可算解了一个萦绕好多年的谜。我小时候曾经兴致勃勃借来一盘名叫火线追击令的恐怖片,看完之后觉的纳闷,里面既不格斗,也不枪战,就布拉德彼特和一个老头整天在小黑屋里乱转,这火线到底在哪里呢……现在明白了,原来追击令指的就是布拉德彼特,而那部既不终极,也不密令的片子实际上叫作——七宗罪。
这还是动作片,有的还翻译的云山雾罩,BRAVE HEART明明是华莱士反抗英格兰的主旋律片,译者却只看到苏格兰大汉跟法国美女王妃XXOO,硬译成《惊世未了缘》;《肖申克的赎罪》(懒得拼了,英文欠奉……)明明直译过来就很不错,译者翻成月黑高飞,算他有理;可非有人译成刺激1995,就实在不知道在1995年被刺激的是西恩潘还是译者本人了……
其他的例子我就不用举了,常去录像店或者盗版碟店转的朋友定然人人都有一番感慨。
但最后我必须要指出的是,我见过第三伟大的翻译,是关于魔戒的。有一位译者,我打赌他肯定没看过魔戒,但一定看过午夜凶铃,所以the lord of ring刚出来的时候,中文名赫写着“凶铃至尊王。”没办法,谁让戒指在英文里叫ring,而午夜凶铃好死不死,也叫作ring呢。
而我见过第二伟大的翻译,是黑客帝国的一段著名广告词: everything that has a beginning has a end. 中文翻译为:
出来混,早晚要还的。
之所以说它是第二,是因为我还见过一个盗版商为The Lord Of Ring第三部度身安排的译名:
THE RETURN OF THE KING
皇上回宫